撕实验报告的苯宝宝

【群星】发现导师成果被抢发,我爆炒竞争对手

*基飞二段地联

*尽量修改了不合理的游戏设定

*基飞的时候为什么总能刷出灵能科技啊

*爆炒情节在最后,可以直接找我要


        亚瑟·柯克兰,我的导师,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躺在病床上半闭着眼睛。

        “亚瑟,别现在走,你的文章还没发,那篇关于虚境的研究……我刚看完,还有问题要问你的……”哦,我真不知道怎样面对一个病重的人,更何况他是我父亲一般的老师。

        “它是你的了。”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祖母绿色的眼睛已经没了那种宝石光泽。

        “不!——那几个公式我根本看不懂!”我算是个第二作者,但实话来说我知道的比亚瑟要少很多。真让人难受。这篇文章燃尽了他的生命,而在他死后,我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个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要多想。”

        “我……要是我想不明白呢?”我抓住他的手,似乎在害怕他会溜走一样。

          “我相信你,我的孩子……”

 

        亚瑟的葬礼上,我把一朵白玫瑰别在他的胸口,托着它的花萼是最漂亮的湖蓝色。他的棺木被合上,缓缓沉入天蓝色的草叶下。很难想象这位天体物理的先锋竟然选择了这么老派的方式和世界告别。他会遗憾没能在Sol III上长眠吗?

        我们的实验室管家,同时也是亚瑟的实验助理,马修·威廉姆斯,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巨大的皮质箱子。这箱子散发出一种岁月的味道,就像在阁楼上放了很久的纸质书。——同样,在这里除了亚瑟也没什么人用。“节哀,阿尔弗雷德。”“你也是。”我跟他用力地抱了抱,箱子撞得我的背有点疼,但我还是久久没有松开。

        “根据柯克兰先生的遗嘱,这部分研究材料归属于你。”马修把那箱子的把手递到我手上。

        给我的?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给他的长子伊顿,一名同样优秀的物理学家?他就站在能听到这话的地方,像一座苍白的雕像,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祖母绿眼睛低垂着,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也许亚瑟知道有些事只有我才能做。我会名留青史。“谢谢你。——我得回去干活了。我不想被人指手画脚,但没他还真不习惯啊。没有一个物理学家比得上他。”

        “我同意……”马修小心翼翼地停了一会,似乎在权衡忠诚和诚实之间的矛盾。“顺便问问,你怎么看德黑兰尼?”

        “他?那家伙不算是个物理学家。”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芯片和量子计算机,但亚瑟总会留那么一些纸质文件。他总说,“它们不太可能被哪个程序窃取,也不会被你手一滑删掉。”我可能会手一滑把几张纸扔掉,但亚瑟从来不会。直到我打开他的本子的时候才发现,我几乎不认得手写的字了,更何况他似乎受过不错的老式教育,连笔写得像大理石的花纹。

        没办法,我只能让我的机器人把它们一页一页扫出来。在投影屏幕上,我瞥到了一些眼熟的公式,像是我们的论文第一部分的那些……我赶紧把视野拉到上面的题目部分,果然,“与平行空间进行能量传输的可能性”……再看日期……这份记录在虚境打开之前!

        就是说……在人类第一次接收到来自另一个空间的信息,也就是“虚境元年”之前,亚瑟已经研究过“这个”世界和其他空间进行能量流动的可能性了!真是好笑,现在地球联邦大部分人看来,那个神棍德黑兰尼是开启了虚境的伟大先知,更高智慧的代言人,亚瑟·柯克兰爵士(这个称号似乎嘲讽的意义更大)只是个顽固的学阀,忍受不了别人的成功,拼命阻碍和虚境的联系,最后只能带着他的一帮学生去殖民地种菜。

        这里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我费劲地一条一条检查着这堆手写公式,直到——某一页上的算式被狂乱的笔迹覆盖。笔迹拉得很长,又很用力,好几个单词是斜的,有的词几乎叠了起来。就像一个打领结的绅士喝多了酒,脱了衣服在图书馆里乱撞。系统都花费了好久辨认这些字,我看着那些黑体字母逐个从屏幕上跳出来。

        不可能怎么会不能接受这是我的我不相信……

        虚境“应该”是他的!看来我猜的没错。虚境并没有选中某一个人。德黑兰尼说什么神选,我可去他的吧!他最多就是实验做快了几步!

        我也没心再查公式,直接找字去了。最后,我在几十页后发现了一行:

         ???必须终结。我没法完成。


        “阿尔弗雷德?”一个全息影像闪出来,几天没见人的我差点把本子扫到地上,“你再不出来,头上就要长蘑菇了。”

        我打了个响指,门开了。一个高挑的少女走进来,金色卷发松松地垂在肩上。是我的妹妹埃莉诺,她学应用数学和工程学,前段时间还帮我验算过几个公式(尽管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在这时候看到她还挺让人开心的。

        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我们的童年是在Sol III的一个庄园里度过的。是的,那些念旧的家伙叫它地球,但我们几个有时候咬牙切齿叫它Sol III。我已经不记得父母的长相,只隐约有印象他们都是“干这个”的,而且挺有钱。有一天,一帮穿制服的人来到我们家里,告诉我们父母在小行星带采矿时遇难了,需要把我们送去寄养……没过多久,就有飞船把我们接到现在这个星球,殖民地“维林诺”上面。

        “那该死的Sol III怎么样?”我一边说着,一边为她清出一把旁边的椅子。

        “和你听说的差不多,”埃莉诺撇了撇嘴,随手招了一个自动咖啡壶过来,“有了虚境之门,没人再研究其他产能的方法了。太阳上的戴森环到现在还是半成品。我们走的时候第一个门刚刚试验成功,结果现在德黑兰尼在各地搞了一大堆这个东西。看上去挺好用的,如果不是一定要接受他的’指导’,我甚至都想要一个了。”

        所谓的虚境之门,实际上就是一些环形加速器。它和一般的粒子加速器最大的区别就是,装置本身更多起到约束粒子流的作用,而加速本身主要运用的是来自虚境的能量。简单来说,粒子每通过一次开在隧道某处的“门”,就会获得更多的能量——而通过碰撞,它们会放出更大的能量。如果没有“门”,达到这样的亮度是十分困难的。

        “指导?”他教什么?怎么建立和虚境的稳定联系?如果他能把这商业机密贴在他的大头上,那我真是谢谢他。

        “他专门弄了一帮人,看上去还挺聪明那种,研究跟什么虚境意志的沟通方法。后面建的那些全要按照他的方法来。我上次去安第斯山区给他们开场地,天啊,一大堆黑袍围着我,我简直怀疑我来错半球了!”

        好,我太乐观了。“他就是想搞垄断。要是有人做出了更好用的东西,谁还会——”不对,就算他不搞垄断,要多久才能做出比得上虚境之门的东西?想到这点,我没再说下去,喝了一口咖啡。

        “你论文里面说,这会出问题的吧?”

        “没错,”我冷笑,“地球会炸哦。”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速转地联,早炸早超生。

        

        “让它炸,”我们实验室的程序员安杰罗·费尔南德斯打完最后一行代码,往他椅子舒服的靠背倒了下去,“这帮愚蠢的地球人,我告诉你们没人会相信阿尔弗雷德。我们先给他们准备好达尔文奖的奖状吧。”

        在整个实验室中间,他面前的台子上,漂浮着一个直径快到两米的蓝色光球。Sol III的全息模型。为了看清楚,我们把它放到最大,导致它快顶到天花板上了。这个光球被包裹在密密麻麻的亮线中间。这些线是地球上主要的能量流动的标识,它们闪着流淌的微光,像阳光下金色的雨。

        “你们认为这真的会发生吗?”马修盯着模型,双手撑在桌面上。他看上去是全场唯一一个没在看笑话的人。

        “我觉得会,赌100克能量币。”

        “不会,100克。文章里的模型不可能考虑那么细,肯定有很多被忽略的参数。”

        “阿尔弗雷德!该你了。你是第二作者,可不能不给面子。”

        我对我们的理论很有信心。“今后一年的伙食。你最好拿出一样的筹码。——等等。”我的手环闪了起来,我点了点它的小屏幕,几行小字投影出来。

       【亲爱的 琼斯 先生,

        很高兴通知你,你的论文已被录用。

        最真挚的祝福,

        瓦修·茨温利

        《自然》杂志编辑】

       “文章录上了,耶——?” 我喊到一半才发现,没人跟着我欢呼。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也没人喊打赌的事情了。

        整个模型的倍数已经被他们缩小了。原来Sol III的轮廓已经消失了,只有无数金线从太阳系中的某个位置直射出来,像漫天的箭雨。太阳似乎膨胀得更大了,也更炽热了。我试着辨认太阳系里的一些行星,但一个都认不出来,数量也对不上。我又看了看几个较近的星系——尽管它们已经相隔很远,但还是出现了一样的情况。我也找不到我的那个殖民星球了。最关键的是,这些恒星本来应该更稀疏一些……它们似乎是被什么拉近了!

        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我转头看向投影台底端的那一行示数。“这个…最快还有多久发生?”

        “最快……半个世纪左右,最长二百多年吧。”

        “挺好……”我压住声音里的颤抖,“刚好给地球人提个醒。”


        人类很少真正为自己做的事情考虑后果,他们似乎也没适应自己越来越长的寿命。有人会想身后哪管洪水滔天,但现在这天可能在他们生前就会来。

        这里要说明的是,我不是个禁欲派,亚瑟也不是。不要告诉别人——他的动机没那么纯粹。

        “没有完美的能源,”他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踱着步,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像个橡皮鸭子,“它们中每一种都有自己的副作用。木材,破坏森林;石油,没法再生而且污染严重;核能……这’虚境之门’也一样。它有它的代价,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只要证明它有致命的弱点,德黑兰尼那家伙就坐不下去这个位置了。”

        竟然给他说中了,真不知道是不是种幸运。我还想活至少几百年,可不能被那帮神棍拉着放了烟花。如果不想进冬眠舱飘向不知道哪个星系的话,就最好趁现在把德黑兰尼的破机子停掉。

        机会来得很快。过了几个星期,我发现邮箱里躺着《自然》年度报告会的邀请函,以及几张回Sol III的电子票。


        啊,木星。我已经忘了上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了。在跳出超空间航道之后,我们的飞船将在这里利用引力弹弓重新加速。我走到飞船外围的旋转舱,窗外无边的黑暗中镶着那颗巨大的行星,上面橙色、灰色和蓝色的漩涡就像一锅浓稠的颜料。它实际上没有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些漩涡随时都可能打散或者撕碎对方。埃莉诺正靠在窗边等我。

        “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她吸了一口手里的罐装可乐,半眯着眼睛看窗外的木星,“这东西为什么会波及我们?我上次到底算了个什么出来?”她的眼神出奇地平静,像剧里那些观众席上看着骑士决斗的贵妇人。

        我并不意外。除了当时模拟器边上那一圈,任何人类都不能说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有什么实感。她知道的就是上次我告诉她地球该炸了,这次我改口说不我们全家都要炸,所以请她来帮个忙。

        “我们现在所用的超空间航道——其实这么称呼并不准确——只是通过降低某处的能量密度,使其低于真空能而暂时稳定下来的虫洞而已。它们很快就会消失。就像你要从水球表面的一个地方快速到达另外一个地方,最好的方法是穿过那些水。但是当你过去之后,水球就会恢复原样。事实上,量子尺度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微小的虫洞出现,只不过它们很快就湮灭了。

        “而虚境不一样。它是个独立而且稳定的时空连续体,只不过和我们的时空有交界而已。这种交界点不止一个,而虚境之门就是其中一端的交界点。我们推测在我们这个宇宙的另外某处,也有若干个开口,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那边’的能量通过虚境这个通道流到’这边’。在我们这个空间尺度上,另外一边的开口应该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但是这样的传输过程会干扰我们这个时空的结构。就像你把一张纸折起来,用笔穿过它,但是没有把笔抽出来,纸的形状就永远改变了。你肯定知道时空是向有质量的物体弯曲的,在较大的星体附近这种效应格外明显。经过长时间的效应积累之后,虚境之门会破坏这种弯曲。另外由于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这部分能量会在流经虚境的过程中出现极大损耗。”

        埃莉诺呆滞地盯着窗外许久(这是她的“计算”状态),终于点了点头。“那,既然这个模型是你们给出来的,德黑兰尼应该不知道’那边’的开口吧?这都能给他撞上……他肯定没吃过海星罐头。”

        “鬼知道呢。”我耸耸肩。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发现虚境之门的是亚瑟会怎么样——也许就是别人坐着飞船从殖民地跑来找我们兴师问罪了。


        如果亚瑟还在,今天就该是他站在这个讲台上……他大概也不会想到吧。之前我根本没有预计到这篇文章会这么顺利地发出来,更没想到会被邀请参加报告会。即使德黑兰尼没有阻拦,人类对虚境之门的依赖会让科学界对公布这个结果非常犹豫。这一次地球人真是令人吃惊的开明。

        “……以上就是这篇文章的内容。谢谢大家。”我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由于还没完全习惯地球上的重力,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讲十几分钟话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趁提问环节前的几秒钟,扫了一遍台下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太紧张,刚刚我就当他们是火柴人。现在……好了,前排坐着我的审稿人之一,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他看上去没有听漏一个字;我们对家机构的年轻PI伊万·布拉金斯基,曾负责虚境之门环形加速器的改进;CERN(欧洲核子研究组织)主任、基本粒子领域的大佬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后面几排的嘉宾里,我一眼看到了人类最大教育集团的董事长、我特训学院的校长王耀,看到他我就想起选拔的时候一堆发光的全息投影名字。

        都过去了,想你该想的。我对自己说。

        这时候我最该考虑的,就是坐在第一排靠中间位置的梅赫尔达德·德黑兰尼。他随意地披着中长的黑色卷发,穿着衬衫和敞开的西装外套,但是没打领带,估计是把年会当成自己家了吧。我扫了一眼他的表情,比照片上看上去还阴鸷几分:薄薄的嘴唇弯成难以名状的弧度,藏在镜片后面的蓝绿色眼睛像不见底的深潭。

        他的视线扫过来了……他在想什么?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德黑兰尼教授。”

        我就知道第一个是他。

        “谢谢。这是相当不错的工作,”他站起来,保持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也欢迎一切有益的意见,但出于对真理的尊重,我必须对这篇论文中的一些地方提出质疑。亚瑟·柯克兰教授提供的一部分数据和事实存在偏差,包括虚境之门附近的能量密度和时空弯曲的状态。我诚恳地希望你们能重新审视由此得到的结论,考虑到虚境之门关系到数十亿人的生活。”

        该死,肯定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我想道,亚瑟没必要为了一篇甚至不一定能发出来的文章坏了一辈子的名声。“德黑兰尼教授,”我故意把教授这个词咬得很重,朝着他的方向微微抬起下巴,“我确实没有办法核验一部分在我参加这个项目前获得的数据,但我们都知道,我的导师在学术诚信上从未出过问题。他在写这篇论文的时候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他又为什么要冒着毁掉一辈子学术声誉的风险,把很容易被找出来的错误数据塞进论文里呢?”

        “我也感到非常遗憾。我希望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对方的语气非常平缓,看不出他袖子里藏的什么,“但科学的事实就是事实。尽管我不知道他的动机,柯克兰教授也已经不在人世,但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哥哥,伊顿·柯克兰博士,他也许知道一些这项研究最初的细节。”

        场下安静了几秒,随后冒出一片密密麻麻的低语声,就像一群蚂蚁在爬。头顶的灯光很晃眼,我逐渐看不清观众的表情了。

        “我…的哥哥?”

        “没错。亚瑟是你的父亲。”

        我的脑子一下炸开了。场下的低语声似乎越来越大,但除了这张虚伪的脸,我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好,我是亚瑟的儿子?意思是他造假给我铺路?我的手在讲台下边握紧拳头,克制住下去往他脸上打一拳的冲动。为了他那见鬼的破门,他竟然眼睛都不眨地说出这种谎言——

        不对,德黑兰尼也没这么傻。如果他说的是假话,全世界成千上万的小报记者一天之内就会给他揪出来,并且把我和他的家底翻得一干二净。当然,如果是真的也会……他敢在这里说,说明这件事情只能是真的!

        亚瑟真的会为了我造假吗?我说不准,但即使亚瑟是错的,也不代表德黑兰尼一定是正确的。我对自己的水准有信心。还有一个机会。

        “德黑兰尼教授,”我整理了一下表情,“我对此事一无所知。现在既然你质疑的是数据本身,那么我希望可以亲自调查初代虚境之门,对模型进行必要的验证和补充。”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机智但不受待见的侏儒被人诬陷谋杀了国王。在将要被宣判死刑的时候,他大声喊道:“我要求比武审判!”

        我要的也是比武审判。赢了,逆天改命;输了,我照样会死。

评论(1)

热度(20)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